宿舍电话响起，李响回来了，叫安欣去办公室。他临走前让我把那幅画拼好了别丢，他有空打散再拼一次，我应了一声。
几天后再听说徐江的消息，却不太好。原本抓到了人，甚至差一点就能让他和盘托出，但是审讯过程中检察院又来了，这次说安欣和白江波利益输送。安欣刚上了半天班就又停职。徐江于是有了底气，咬死不松口，无奈之下，李响只能放人。
原本我已经关了灯打算睡觉，安欣哐哐敲门，我听见李响让他慢点。
我披了件外套打开宿舍门。
“你认识陈书婷。”安欣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。
“对啊，学生家长。”我答。
李响让我们进去说，给各个宿舍被吵醒后探头出来的人做了手势道歉。
“她告诉过你地址，在勃北市。”
陈书婷要请假那天，正好是我被砸后去医院的路上，她发来了信息告诉我勃北的地址，我没太在意，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机。后来随口又告诉李响她去了勃北。“怎么了？”
“这是重大线索你怎么不报告嘞！现在所有人找不到她，怎么就给你发了地址呢？”安欣急道。
“你慢点。”李响按住安欣，又对我说，“详细地址还在不在？我们得去趟勃北。她是关键证人。有了她案子就能继续查下去了。”
我找出手机，调出短信递给安欣，“出去等下，我换衣服，和你们一起去。”
李响要阻止我，被安欣拽出门去。门没全闭，我听见安欣低声说，“陈书婷现在只信任她。”李响没办法，只能让我带上厚外套，还从抽屉里找出药，掰了两天的分量装进口袋。
安欣很快拿到了局里查出来的档案，连夜开车，我们在清晨赶到了勃北。
“还早，你再睡会。”李响把药递给我吃了，又给我捏了捏麻木的手臂。一路上安欣开得快，他总是怕我的伤再加重。
八点过后，我们到了陈书婷给的小区地址门口。为了获取她的信任，李响和安欣换上了警服。
敲门后，我跟保姆说我是白晓晨的老师，像是陈书婷早有交代，她说太太在家里等你们。李响和安欣对视一眼，跟在我后面进门。
客厅里全是白晓晨的玩具枪，各式各样铺满了茶几。见我进来，白晓晨先跑了过来抱住我。陈书婷和我们打了招呼，状似亲热地挽住了我的胳膊，问他们俩“我可以和方老师上楼聊聊天吧？”
李响看了看我，意思是担心脊背，我点点头让他放心。陈书婷让他们坐，带着我上了楼。
“美救英雄啊，我听说了。”陈书婷锁上了卧室门坐在床边看着我说，算是寒暄，很快进入了正题，“我只能找你了。”
“为什么通过我？直接报警更好吧。”我问。
“警察里可不全是好人。”陈书婷表情平静，“这也是我最喜欢你的一点，天真。”
见我不说话，陈书婷叹了口气换了一副模样，“晓晨爸爸死了。”
她似乎并不伤心，但我还是说，“节哀。”
“徐江杀的，他是□□啊，不抓住他我怎么放心带儿子回家。”陈书婷说。她看着我，一点都不怕我找出她的破绽。丈夫死了，死因可能是□□，她竟然一点也不怕，反而精心设计，通过我，让李响和安欣来勃北找她。
路上的时候，我听李响和安欣大致说了情况。白江波和徐江素来不和，上次疯驴子带安欣抢的下湾沙场就是白江波的产业，疯驴子在白金瀚悄悄进过一间上锁的房间，那就是老板徐江的地方。徐雷死后，徐江不相信是个意外，找来找去找到了白江波和唐家兄弟身上。白江波失踪，唐小虎也被绑了，生死未卜。
“你…先生，”我难以选择合适的词汇去称呼白江波，失踪这么多天，要真是被徐江盯上，生存的几率并不大，“你们做的也不是正大光明的买卖吧。”
“方老师，我问你个问题，是不是只有正大光明的，才合理合法啊？你觉得什么叫□□，杀人放火强拆，还是抢别人的钱自己享福？那zf算什么，又白到哪里去了呢？你吃了我家的饭，对我孩子另眼相看，叫不叫光明正大？李响李警官，穿着警服去给鱼贩撑腰，又成了正义之举了？安欣享受着安长林带来的光环，正义吗？权力不是好东西，你可以说它令人作呕。但是在这个社会，没权就会被吃。”陈书婷站起身贴近我，放低了声音道，“我猜，你不愿意被吃吧。”
最终，我跟着陈书婷下了楼。
“以前给我家开车的司机，出事之后就不见了。他是被徐江收买了，老白失踪的事他说不定还参与其中。我有他的地址。但是你们得保证我和我儿子的安全。”这就是陈书婷知道的消息和她的条件。
李响看了看我，“但是得在京海，我们才能完全保证你们的安全。”异地保护总归会有麻烦，而且要是能抓到徐江，陈书婷本人在场的证词也非常重要。
陈书婷盯着客厅里